来了!
我看着周围的一切。
那个“引路者”对我做出“祝你好运”的手势,一声不响的停下了车。是啊,他的使命已经结束了,接下来,该到我了。
那像是嘲讽,或许,更像是期待吧。期待着我能做出什么吗?不,我不需要期待……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就可以了,没有必要理会别人怎么想,这样只会让自己更为束手束脚。
我冲了下去。
本来应该封闭的仓库区,已经被这辆车轻而易举地冲开了。按照我的推断,这已经不会产生什么影响,也不会有人再追捕我们。
因为维卡尔德一定会这样命令。
“不准接近A2-02。”
他不会认同别人与他一起分享战斗的成果。
从现在开始,这是我们的战斗了!
“呀,真是好久不见啊明远,感觉怎么样?”
我和明远打招呼,看起来他有点紧张。说实话我也是。毕竟等一下可是关乎性命的局面啊,不小心点怎么能行。
时间已近夜晚,夕阳的光芒越来越微弱。
无视掉直升机降落的声音,我继续和明远说着话。看样子,维卡尔德也已经到来了,若不是我反应及时,也许在沙漠里我就被抓住了呢。啊呀,真是有些险啊。
“你看看我这满身沙尘,你不是比我好多了啊。”
我抖抖沙子,来时我一路奔跑,沙尘的痕迹还是很明显。为了躲避来自天上的追踪,我不得不采用十分简朴的办法……也就是把自己埋起来。当然,短时间内收到了奇效。
“你差点吓死我。”
“没办法啊,要是不这么做,维卡尔德君不是就不会上当受骗了吗?”
我把头转向一旁的空地。
看来,真是及时啊。
维卡尔德的脸上写满了愤怒,本来生得十分英俊的碧绿色眼瞳,燃烧着难以掩饰的怒火。看来他还真是很在意这种事啊,被耍什么的……不过也不算是被耍了就是了,因为从大的结果上看,他赢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。
我们只是为自己创造了一个“机会”而已,剩下的,恐怕得靠现在的表现才能够成功了……
“你们居然联手,怪不得我的推理出现了失误!”
看来他还是有些没搞清楚的样子,我,怎么会与那个人联手?只不过是碰巧有共同的目的才会想到一块去的。他愿意给我这个机会,而我,也愿意抓住。
你,终究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磨练啊。
“哎呀,我们可没有联手啊,说到底,‘策划者’也暂时只是旁观者,只是他恰到好处地拉了一把快要被你抓住的我们而已。”
没错,利用那个男人的心理,这是我和明远一致决定的办法,只不过,我只说了在城内的事,而没有说城外的事。这一切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
连明远也不例外。
“连出门的关卡守卫都被替换了,该说,这真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情。”
维卡尔德慢慢走近。
看来我们的小伎俩也被识破了呢……不过,把这些都归咎在别人身上是不好的哦?下次应该自己把握大局,而不是交给别人来处理,尤其是在重要的环节上,一个闪失也不该有呢。
“不过,你们终究还是在这里。我一向不喜欢让别人走死路,所以……你们还有放下武器的机会。”
他掏出了两副手铐。当然,在场的除了他以外只有两个人,倒不如说,他能够逮捕的,也只有两个人。
“第一项,德国8.30连环杀人案的真凶,天川流衡,我以杀人罪和非法入境两项罪名指控你。”
其实到了法庭上就不只两个指控了啊……
“第二项,程明远,我可以以帮凶和非法出关的罪名起诉你。不过你若是合作,能够在以后的工作中帮助我们,我将对你的存在视而不见。”
“哦?”
明远露出了不屑的笑容,然后又板起了脸。
“那可真好,不过,比起我的人生,我更对这里的一切感兴趣。我想要的,并不是和你们这样的人们一样的人生。”
“看来你对‘蓝色世界’里的事物实在是很眷恋啊。”
明远一瞬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,不过他立刻露出了会心的微笑,将目光投到我的身上。是啊,我想你也能理解,这是莱利斯赋予“那个世界”的名字。
如同海洋一般无尽的蓝色空间,心灵之海。
“原来你那时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正是。所谓‘蓝色世界’,不是一个隐藏的秘密。”
维卡尔德的表情十分困惑,似乎我们所作所为根本不能和他引起一点共鸣。
“蓝色世界有什么好,能够让你如此眷恋?”
“不是世界,而是灵魂。”
我替明远回答。
“正如他珍视自己的朋友,而我珍视我的爱人一般,我们对于蓝色世界的认识,仅仅是那里有我们最珍视的人。”
“哦?”
“而你呢,弗伦·维卡尔德。你肆意挥霍着那个人的灵魂,为什么你要如此冷漠?你真的对那个人,一点感情也没有吗?”
我严厉地质问着,我感觉到我的表情正缓缓凝固。做出这样的事情,从我的角度看来,他的心已经彻底堕落,甚至于无法挽回。
“恐怕只是因为,我对此不感兴趣。”
他做了个手势,向仓库内走。
他已经,没有任何感情了吗……会对一个正在死亡的生命无动于衷的人,他还会拥有什么感情啊!
我转过身,没有看他一眼。即使再看又有什么意义?我们即将踏上的路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。我们走上的路就是这样,一旦开始,就永远不能回来。
要么,我被抓住。要么,我可以逃脱。
从现在开始,只有这两条路可走。
“如果你不想多说废话,那我们就开始。”
维卡尔德站在向光一面,实际上这样的天气已经不太有什么区别。阴冷的云团包围了我们头上的天空。仓库仅有的几扇小窗户是透不出什么光来的。
我和明远站在另一边。
地面是松软的沙地,完全没有跳弹的可能。
反而使周围的金属墙壁更让人在意吧。
二楼的露天走廊也是。
大门已经被封闭了,想逃的话只能从二楼跳下去,不过那样一来就会成为别人的活靶子吧?所以,大概是无路可逃了呢。
除非,我们获得胜利。
“好了,躲在那里的人也出来吧。说实在的,我还没有真正见过你一面。上次让你走掉是我的失误,可这一次……”
明远忽然大声地对着面前的空气说话,语气中说不清的阴冷。
是我的话,我也一定会想知道玩弄我的命运的究竟是谁。当然,即使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下,我也不会想错过这个机会。
“你没有必要见到我哦,也不必责备自己的失败。”
二楼。
一个人影慢慢走到了护栏前,穿着那件深色的大衣,戴着颜色更深的围巾。他近乎完美的气质流露出来,如同极渊般深不可测——他依旧是那副样子,几年了,我看着的,一直是这样的遥不可及的存在。他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动作,只是,静静站着。
他选的角度很好,微弱的光芒形成一面光墙,我们无法看到他的脸。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枪。上一次见面的时候,我……
“果然,那样的战斗给了你很深的回忆,天川流衡。”
他没有使用托雷斯之刃,我可以确定,这是莱利斯和我亲自确定过的事实。可是,他甚至比使用着托雷斯之刃的人还要强。那时的我我没有撑过第四枪,就被他打败了。
而且还是在,浪费着小爱灵魂的前提下。
使用托雷斯之刃力量的我,似乎已经战无不胜,可是,我却没有办法赢他。他的实力,简直深不可测……
“你还敢出现呢,早知道,就叫所有人包围住这里,看你怎么逃。”
维卡尔德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自大,他对眼前的这个人,以及他背后的势力实在是知之甚少。
“哦,说到这里,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啊。所以我没有出手的必要。那么为了表示我的诚意,果然还是让我坐上观众席吧?”
说完这句话,他做了一件让我们三个瞠目结舌的事。
他扔掉了左手的枪,然后手继续伸向大衣内,掏出了三个弹匣。
然后,丢下来了。
枪掉在一楼的地上,发出普通材质碰撞的声音。
“呵呵。”
那种笑意,让我心寒。
你能够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么?他在三个随时都可能对他造成威胁,而且是致命威胁的人面前,丢掉了武器。
这不是电影,他完全不会有弯下腰来捡枪的可能性。在他想要做出这个动作的瞬间,我们所有人都可能将他击毙。
“哼,肯定身上还藏着一把吧?”
维卡尔德武断地说。
“不会的。”
明远做出了判断,和我完全一致的判断。
“他手上没有枪械了。”
“哦?”
他的视线并没有偏移我们,如果他还有枪,他会说谎。人类在说谎时,总会看像是自己说谎的根源——对于他来说,那应该是第二把枪。
而他没有。
移动视线的时候,嘴角也会有轻轻的牵动,于是,整个头颅都会有细微的摆动,这样一来,他的目的就会被我们看穿。
“心理学啊……还真不是我的强项。”
维卡尔德摆摆手,他对此不屑一顾的感觉,迟早会让他犯下大错。过度依赖托雷斯之刃的他,恐怕根本就没有实力与那个人对决。正因为如此,总局才让那个人来主持大局啊……
“这么说,你在一旁观战,仅此而已?”
“啊,没错,就是这样。”
我无条件地相信着他的话,这不需要理由。而且我们也只能照着他的话去做,这也是命运,而且,无法回避……
因为我知道只要他想,这里的所有人,都必须死。
立刻。
“明远,要上了。你先在后方观察一下,等我撑不住的时候……”
“啊,我明白。”
我一个人的力量和维卡尔德差距太大,只可能输,但是,如果明远能够和我产生默契的话——
“自不量力。”
维卡尔德举起了手枪,他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长期的训练带给他的,是熟练的动作和流畅的思维……不过,我也一样呢。
而且,我曾经多次游走在死亡边沿。
“来吧。”
我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配枪,柯尔特M2000。这把手枪已经陪伴我走过无数的地狱,是我所信仰的胜利的徽标。是的,似乎只要握着它,我就可以取得胜利。
然后,我冲向前方——
砰!
首先是视线和枪口相交的地方。现在的我能够看清。
他的枪指着我的大腿,似乎真的是想把我活着带回警局。不过对于受过训练的侦探而言,这完全可以躲过。我直接改变行进的方向并侧身,子弹在我预料好的轨迹上划过。
人类的反应时间,很少有小于零点一秒的,零点一秒对于一般手枪,就是十五到三十米的距离,两者相加即零点二秒。
但那只是反应时间,你试过速按秒表么?你一般所能记录下的最快时间,不会低于零点一秒,换算成手枪,扣下扳机恐怕需要零点三秒左右的时间。
再加上瞄准,零点三秒至零点六秒,总共大约一秒钟的时间。
而经过训练的人,连零点五秒都不用,就可以移动自己的位置。躲避是一种本能,而精准的攻击需要时间,两者需要的时间差距是实在的,这就是现状。这注定了经历过训练的人可以躲过对方一定距离内子弹的攻击。
而这零点五秒的时差,甚至可以用来预计下一步的走向。
所以,我只要可以看到枪口,知晓子弹的方向,子弹便伤不到我。我甚至可以借助托雷斯之刃的力量,在没有手枪的情况下随意冲击普通侦探周身八米之内,而没有任何被打中的可能性。
砰!
又一发子弹被我躲过,打在沙地上的声音很沉闷。他的配枪,我记得是格洛克的改装型,那么弹夹应该是在17发。而我这边的话,就不那么好过了。
那可真是很长一段时间。
砰!砰!砰!
连射?我轻盈地闪到旁边的木箱后,顺势伸手开出了我的第一枪。我并未认真瞄准,因为没有这样的时间间隔。
砰!
他想都不想地俯下身来,直接让子弹从他过去的位置穿了过去,没有一丝犹豫。然后,以流畅的动作转身,反手出枪——
叮!
子弹大概是擦到什么金属物件了,我推测,是我躲避的这个木箱上的金属配件吧。我从反向冲出来,前滚翻,躲到另一个木箱后。
砰!
刚刚我用身体所压平的沙土上,多了一个清晰的弹孔。
我立刻继续奔跑,停下就会成为活靶子。当然,他也一样。
子弹不停的划过我们的身边,这或许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事,可是通过精密的计算,这一切都成为了现实。我们都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,正因如此,我们才有资格做彼此的对手。
维卡尔德突然停下脚步,把枪指向我的身前。
这也是一种打开局面的方法,我必须停下脚步,迅速转身,继续跑下去的话,后果谁都懂得。
而他的枪又怎能闲着?它指向我的脖颈边,而非脖颈本身。在那一瞬间,他的思路与本能已经会合成一条明确的线路,然后——
跳弹!
我刚刚低下了头,子弹就已经擦着我的头发离去了。
好可怕的计算能力,我不由感叹。
那么,我也来努力一下吧,至少要给他造成些伤害。
我继续奔跑着,寻找着,直到能够找到出手的机会。有时是我能够占到先机,可是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,危机一次次被他化解,而我也收到了近乎同等的威胁,陷入一段时间的防御期…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我们两个暂时势均力敌,而他总是一副轻松的样子。我知道,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,而他还有一张王牌未出。现在的我,已经绝对不想再消耗小爱的灵魂了……
终于——
“真是的,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呢。”
他突然停下了脚步。我的枪已经对准他,可是他却没有理会。他笑了起来,那表情看起来是那么扭曲——
啊啊,他终于要……我等着呢!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我们之间的战斗才真正开始吧!这才是今天的……真正的战斗!
“呵。”
“切。”
两种不同的评论,在耳边微弱地划过,然后——
“‘二重梦境’。”
他的眼神在改变,他的一切都在改变。
仿佛,这个世界也能够为之改变。
局面开始了一边倒。
他的反应几乎快上了一倍之多,相当于我的反应慢了一倍。也就是说……我的胜算显然是负面的。我的动作在他看来,简直就像电影的慢放一样。即使我再怎么保持完美的防御,也会被远远凌驾于我之上的人撕开口子。
“呃!”
子弹再次擦中我的身体,手臂和腿上,甚至是脸上都有了伤痕。铁锈的味道开始在我的唇边蔓延。我一边诅咒着这种可怕的对手,一边仔细想着该怎样才能保全自己的生命。
“小心!”
明远终于出枪了。维卡尔德轻松闪过了第一枪。第二枪和第三枪也被接连闪过,维卡尔德的动作无非就是左右移动,范围绝对不超过半径两米,但是却奇迹般地在无法专心面对对手的情况下,躲下了三枚子弹。
“哟,二对一吗?”
他的脸上浮现出可怕的笑意,他有实力,并且……
“一起来吧。”
他迅速躲过子弹。
看来他又将自己的实力提高了一截,但也因此,他体内的那份灵魂的消耗也越发的加速了。虽然不甘心,但是不得不承认,现在的他很强……强到我连多插嘴一句的机会也没有。
“明远,我冲上去,你来掩护我!”
“嗯!”
明远不再快速移动,而是尽可能的瞄准,用精准的射击扰乱他的行动,使他无法进行流畅的移动。因为承担巨大风险的,应该是我。
我竭尽全力向前冲,同时避开维卡尔德的子弹。因为明远的子弹牵制着他,他的瞄准精度已经有所降低。但是,还是比刚才的他要强得多。在二对一的情况下仍不落下风,他的能力已经不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。
你,真的是在毫无忌讳的使用这份力量呢,我甚至听得到你身体内无助的哀鸣声。我知道这份力量的强大,但是——
17发,应该快到了吧?
维卡尔德的衬衫无风而动,他的移动太快,他身上的一切几乎都跟不上他的节奏,都是他的累赘,他就像是风一样,遥不可及。这世界不过是在阻挠着他前进,一切都只是他的累赘,而不是动力——就是那样的感觉。
闪身,出枪,移动,无懈可击。
近乎不可战胜,这就是绝望吗?
但我也有自己的方法!
我不顾一切地,冲向了前方。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情,假如再不能拉近距离进行格斗,我们两个最后都会被击倒的。我没有耐心,我想……他也是一样吧?
砰!
“呜啊!”
左肩被击中了。如同灼热的针划破皮肤的感觉。
但是维卡尔德并没有追击,而是被迫连连后撤。他背后的墙上,留下一串子弹的痕迹,看他的表情也是在为没能击倒我而感到懊恼吧。
明远的子弹已经对他造成了威胁,那么,我只需要——
抬枪射击而已。
我决定瞄准他的持枪手,这样来讲比较好。我的目的绝不是杀了他,而是要按那个人的计划,将其绑架以后再窃取他的情报。
砰!
我感受到了后座力,确认那发子弹确实是在向前,向我所预计的轨道进发。连续地退后使他失去了平衡,无法估计这边的事情,就是现在!
只要这发子弹击中,我就可以冲上去将他制服了。他到目前为止已经击出了很多枪,绝对不会剩下很多子弹。
稍稍变向就可以了吧……
可是,我很快就发现,这不行。维卡尔德并没有慌张,而是抬起了左手。
“咔嚓!”
什么声音?
这已经不重要了。因为我最后确定,那一发子弹……可恶,没想到,居然连这样的事情,你也做得到吗……再这样下去,我只能被他击倒!我还不能倒在这里,我还要把小爱……
我再也不敢怠慢,我必须……对不起,小爱!
“我明白,请不要勉强自己。请使用我。”
小爱……
强烈的震颤回荡在我的脑中,没错,这就是我与小爱之间的共鸣,我的反应速度和接受能力以完全可以看得到的速度在提升着。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,他的手上——
并没有被子弹击中的他,向我举起了枪。
“可恶!”
我立刻调整平衡,勉强退后,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。关于托雷斯之刃的具体使用方法,我根本就一无所知,也没有进行试验,知识方面远落后于维卡尔德,就连如何精确地提升自己的共鸣程度也……
“结束了!”
维卡尔德冲了上来。明远想要开枪,但是那已经来不及了。子弹正迅速地打在维卡尔德留下的残影上,却根本没能追上他的本身。他如同风一般迫近,即使是现在的我,也完全无法躲避——!
——你到底把托雷斯之刃,用到了何种程度!
“咚。”
连续的膝盖与腹部受到的的撞击,使我真正地失去了意识。纵使我怎样挣扎,也根本面对不了这样的攻击吧……
我,难道说……
“真是奇妙啊。”
你想一下,一个人在两把手枪的射击之下居然能够如此灵巧地躲避,这该是多不现实的事情。而且最后的决胜一击居然不是用枪,看来,他已经能将这力量用得十分纯熟了吧。
而现在,维卡尔德正在扮演着这个角色,他在两人的枪击下游刃有余。明明天川和明远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夹击,他却能够躲闪自如,甚至——能够打败对方。
这就是托雷斯之刃啊。
凭借一个灵魂的完全主导,让人类的身体发挥出从不曾有的潜能。人类本就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,只是,神故意没有让我们做到。而通过托雷斯之刃,这无形的障壁完全可以轻易跨过。
这才是“二重梦境”能够发挥出的力量。
绝对的力量。
“切。”
明远没有上去救援,他没办法在那么近的距离躲开子弹。现在的他虽然比较靠近到二楼的楼梯,如果贸然攻击的话,绝对不是维卡尔德的对手,所以……
“很奇怪是吗?为什么我没有被击中?”
维卡尔德笑了,把左手手心的那样东西远远地丢到了明远的脚边。那是一个有点类似鸭子一样的丑陋塑料块,从外形上看明显有些残缺不全。
“钥匙扣?但是——”
不用看也知道,上面布满了尖刀划过似的痕迹。一枚子弹通过与它的摩擦,偏移了原有的方向。尽管天川瞄得实在很准,可是这依旧没有办法打破他的防御,他太温柔了,以至于力量已被握在手心都无法使用。
——结果就是,他失败了。
因为他,在生死关头只会优柔寡断。
“怎么可能!”
明远发出了愤怒的吼叫。
啊啊,确实,当时天川和维卡尔德之间的距离只有七八米,按照最极限的情况,维卡尔德也完全没办法躲开。
可是他不是躲开了,他的左手握住的钥匙扣让子弹偏移了位置。这是主观的运动,而不是本能。托雷斯之刃,能做到这个地步,恐怕也已经是极限了。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,这种力量你也可以拥有啊。那么,想不想试一试呢?这样的话,或许你还有逃走的办法啊……”
维卡尔德挑衅般地笑着。
“你说什么!”
明远愤怒地反驳,但他已经失去了主失。毕竟他不是维卡尔德的对手,现在,已经没有与维卡尔德对等力量的他,已经失去了主动。
二对一的优势,转瞬间变成了劣势。
“我在说很现实的事情,如果你赢不了我,那你们两个都会被逮捕啊。所以说,对你来讲这算是唯一的机会了……”
“确实,但是……”
我明白你在想什么,明远。你什么都做不了,一定会输掉,除非,你能够拥有与他对等的力量。是的,虽然你现在没有,可是你不想追求这样的力量吗?那力量能带给你一切,包括现在这一刻的生存……
用灵魂的共鸣,让你身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。这样才是你唯一的求生之道。
快点,试试看吧。
“我对这个,没什么兴趣。”
“哦?”
“用了那个的话,若世……会消失,对不对?”
“你是指蓝色世界?不,这需要时间,不会一下子就消失掉的。否则我怎么会使用如此不安定的力量呢?那是……可控的。”
“但是,总有一天会变成那样。”
“也是。”
还在犹豫吗?为什么呢?
那个人对明远很重要吗?到了他不愿让她消失的地步?
难道是我……不可能,我已经仔细调查过了。明远的人生之中,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人才对,这个事实我比任何人都要懂得。
计划,错乱了吗?
她应该也是所谓的“未知人物”才对。可能是一个迷路到那里的普通人?但是她似乎与明远认识,那么也极有可能是相关的人。
可无论如何,她是命运的齿轮转错的结果。
明远他曾经向我表示过,自己并没有拥有过那样的存在啊。那么,又是什么扰乱了我的计划呢?作为战争的先锋,他现在恐怕还连一点觉悟都没有。
——也可能是那个女孩一直在诱使他,来换得在蓝色世界的生存也说不定。
两个世界间的战争,恐怕他还不足以承担。
假如他在警察到来之前打倒维卡尔德,那么我完全可以将托雷斯之刃拱手让给他。一旦他也能够成为我这样的人,就一定能够阻止我。
可是。
“我不可能那样做。”
“你还真是固执。”
“那么我问你,在你的梦里醒着的……那是你的什么人?你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安危吗?她的存在对你而言是那么没有意义吗?说啊,她到底是你的……”
维卡尔德一瞬间愣住了,然后,就像是在下定决心一般,握紧了他的拳头。
眼神中的,满是恨意。
如果,现在换成是我在说话的话,我应该会……心痛的吧。
“是我……最讨厌的人。”
砰!
很有默契地,两人同时朝对方开了一枪,明远毫不迟疑地转身冲入了黑暗之中。他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与眼前对手的交战,那么他们的计划,应该算是失败了。他放弃了天川流衡,而是转而寻找自己的目标。
——也就是说,他们小看了维卡尔德的潜力吗?
他在寻找楼梯,想要与我直接交手?
“可恶!不要跑!”
维卡尔德追了上来,丢下了昏迷的天川。两对脚步声似远似近,完全没有节奏的,混乱而急切。
想要,你们想要我的这把剑。
它是你们的追求。
我把它从自己的腰间抽了出来,锈色的外表曾经浸透了那么多的鲜血,可它还是和发现时一样,维持着那种古老的形象。它是神给人类留下来的钥匙,是力量的钥匙……也是地狱之门的钥匙啊。
千年不改。
我转身,面向自己来时的路。两个人跑了过来,他们不再对抗,而是面对着共同的一个敌人——我想,那敌人是我。
“把那把剑给我,我可以暂时不抓捕你,这是条件。”
首先是脸上多出了一道血痕的维卡尔德向我发出了邀请,这个筹码不错,可惜选择权在我这里,你没有要挟我的资格。这份傲气证明了你的一无所知,也许,你的存在比明远还要无意义。
“不许给他,否则我就……”
接下来是,左臂被彻底染红的明远。
虽然已经很痛苦,还在勉强支撑。这个决心我很欣赏。
“你们都很想要啊,但是我决定谁都不给。你们有本事的话,来打倒我再说。”
“少开玩笑了!”
砰!
枪声响起。
我走上前去,并不理会。我知道这对我毫无意义,只需挥落手中的剑刃,挡在我面前的一切荆棘,都会被斩落殆尽。
“怎么可能!”
被劈成两半的子弹掉落在地,而我的剑,托雷斯之刃,已经指向维卡尔德的胸膛。地上坠落的确实是子弹,是和他刚刚射出来的一样型号的子弹,也就是说,我只用手中的剑……
“……劈开了?”
用剑劈开子弹?没错,我就是想让你们这样认为,然后……你们一定会为之震惊,露出破绽。这就是我想要的机会!
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,冲到了弗伦·维卡尔德的身前。
这显然超过了他的接受能力,他仍在纠结于自己的失败。
当!
剑脊狠狠地敲在了维卡尔德的后颈上,他一声不响地晕了过去,脸上的表情还是如此惊愕,仿佛他忽然成为了一只任人踩踏的蚂蚁一般。
因为对方的强大而恐惧,失去了自己应有的判断。真是个把力量看得太过重要的家伙,所以说他难成大器。真正的强者,面对强敌的时候至少要有一战的信念吧,而刚才的那一瞬间,你却将那信念丢失了,眼中满是恐惧……那样的你,还不够成熟啊……
我俯身从他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器械,然后,将之捏得粉碎。那是**,如果让他得逞,我的声纹也许会被记录。这样一来,他们也无法追查明远的动向了,因为那也是明远存在于此的证据……
我转向明远。
我们相对,我看到他的眼神。可是他看不到我,我设计好了一切,绝对不可能让他看到我的脸,这样,他就根本无法追查我是谁。
我的脸,隐藏在早已经选定好的阴影之下。
这就是我们的相会,和重逢!你与我第一次见面,是现在,但对我来说,恐怕那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——
“轮到你了。”
我将剑刃指向明远。
“可恶!”
他持枪作好准备,左臂的伤使他身体有点歪斜。但是我看到的,并不是一种恐惧,而只是,所谓的绝望而已。
当他决定放弃与维卡尔德交战时,他软弱的内心,一览无遗。他选择放弃,是因为他被生存的本能操纵,他不想死。可是,就凭如此觉悟,还达不到我的要求,不,是你自己的要求啊……
“首先问你一个问题,明知前路难料,为什么你还是要来呢?坦率来讲,我对你走到这一步有些惊讶……虽然,没有逃过我的掌控就是了。”
我问他,因为他还没有退缩,他仍然站在我的面前,而不是乞求我能够让他的生命延续……
“……我要改变啊。”
“哦?”
“你这样的人一定无法理解吧!反正这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而已,可对我来说,那是……”
“那是,你的全部吗?”
——我的反问,击中了他最软弱的地方。
“当、当然了!我不是说了……”
“我无法理解?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不,我理解呢。你只不过是个被别人忽视的小孩子,因为害怕自己的未来而决定任性一次……可是你,真的觉得自己是为了你认为你想要的目标而行动吗?”
“这还不都是你……!”
“可你应该能改变哦?不是吗,你只要学会顺从就可以了,为什么还要反抗呢?”
“所以说你永远都不会……!”
“不,我说了我理解。可是,这只不过是你的任性,是你,为了你自己而做的选择——是自私的,无耻的选择呢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……!”
看来,话应该说到这里为止了,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吧……
“明明,你有前路,而你不去选择。你的软弱和保护欲注定你无法成为强大的人,而你的逃避只会使你越陷越深。那么我就杀了你吧。”
我再次振起长剑。
这样没用的人,我不需要。
说到底,我这么执着于他,和他是否坚强,是否可靠,是否能够鹤立鸡群一点关系都没有——
只不过是,不这样做的话……
砰!
我轻松闪过来临的威胁,背后的杀意已经昭然若揭,作为超越人类的生物的本能让我早早地察觉到了什么。我回过头去,果然看到了她的身影。
“是你啊……”
她的枪口颤抖地对准了我。
秋月,假如这里有一个我最想杀的人,那么现在恐怕就是你了。你阻挠了我的计划啊,这还真是……难道,你宁可暴露自己也要来救他,甚至不惜冒着与犯罪者为伍的指控风险?
虽然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,但是,如果她肯冒这样的风险,那么不是有十足的准备,就是有勇无谋了……从我这边看来,似乎,是后者呢。
“我不管你是谁,明远现在在哪里?”
看来她已经注意到了,这里曾经有过的战斗痕迹,空气中硫化物的气味,以及,倒在地上的天川流衡。
是维卡尔德特意带他们来的?
真是的,这下可就有些难办了……要替他消灭证据之类的,实在不应该让我来做,当然他要是被逮捕,事情就无法挽回了。
“你们来得真快,看来是通过非法渠道进入的,和我一样呢。”
维卡尔德应该下达了封锁命令,这条命令对于随行的小队成员们都是有效的。所以,秋月可以出现在这里,说明他们已经犯错了。
“我在问你明远在哪里!再不回答我就——”
明远应该明白了现在的事态,假如现在被他们发现,自己就没有再辩驳的机会了呢,所以,身在明处的我,得以确确实实地将托雷斯之刃握在手心。
可是逃出去也很困难,外面的包围让这变成不可能,所以,你失败了……对自己命运的抗争,也就到此为止了呢?而你要付出的输掉的代价,就是,久久呆在牢狱里面——这对你,还真是最糟糕的结局。
“杀了我?你连一发实弹都没有。”
他们是被突然带来的,所以枪内的应该都是特制的弹头。对我来说,这种东西毫无攻击力,况且就算是实弹……也没有用的。
不过这样想着的我,下一秒,就付出了代价。
砰!
我的脸颊有些刺痛,但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。看来弹头准确地擦过了我的侧脸,却没有让我受一点伤。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,这样的枪手,放在什么地方都至少是前线的主力啊。
“哦?看来还是出乎我的预料呢。”
我忽然想起来,似乎有这么个事情。
(“那小子还有一把枪,不过还没来得及用就被我打倒了呢。”)
帮了大忙哦,K。
那把枪,估计就是明远从秋月手上以某种手段拿的吧?然后秋月借口没有武器防身,就从别人那里借了一把,虽然像她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是不会忘记这种事的……我想,如果是向别人借的,总不会特意把子弹换成特制的吧。毕竟在无月之城外,这也算是保险了呢。
“现在请你回答。我想,你也知道外面也有一把枪正在指着你哦。”
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弹孔,炽烈的风扑面而来。那也是真正的子弹,稍稍不注意的话说不定会让我死掉的那种。
“狙击手啊……是你呢。”
铃兰,现在的你对我是个十足的威胁了。
其实我也挺佩服铃兰的枪法,但是我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来帮助明远。看来这些事情集合在一起,最后变得更为有趣了。那么,要期待他们吗?期待这些人,而不是我,将明远带到怎样的地方去吗?
……还真是,让人好奇的事情啊。
“他不在这里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“我说,他不在这里,自始至终。”
我无视着迎面而来的杀气,面向这些稚气未脱的学生们,在大衣下用手示意明远离开。至于他离不离开,我想这已经早已有了定论,因为只要能留得一丝希望,其他的都可以延后考虑。
接下来,我又用那只手按下了藏在大衣里的手机,估计外面的人接到情报就会放他一条生路——为此,我还准备了直升机呢,是这个速度的话,可能维卡尔德也不好掌握确实的人证了。
这样一来他们就追不上了,也找不到明远存在于此的证据。
至于信不信任我,他想不信任都不可能了。他只能跑,然后,跟着命运的河流随波逐流下去——直到,能够找到想要的东西,然后耗尽力气为止。
为什么我还要放过他一次呢,也许,只是想给他另一次机会吧……
“不过这个人,你们认不认识呢。”
我拎起了维卡尔德的领子,让她看到他昏迷的样子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秋月疑惑地看着我,却被另一个冲到她身前的身影抢去了风头。
“弗伦……你对他做了什么?”
纤羽,你也来了吗?看样子,我倒是有些失算了呢,本来应该让你尽量远离的……家族方面的压力不够吗?还是说维卡尔德在从中作梗?
我抓住维卡尔德领子的手握紧了。
“其实,没做什么,只不过是自卫而已。”
“不可能的,他那么重的伤……!”
某种意义上,纤羽的情绪更加激动。如果维卡尔德在这里出了什么闪失,相信她的家族也要遭受无法想象的责难和非议,甚至连未来都会尽数失去。
……你也变成,这个样子了呢。拥有了力量之后,人们的思维似乎就不会再有什么差别,实在是太遗憾了。
“你该不会,对明远也做了什么吧?天川都在这里,明远怎么可能不在!”
秋月抢在纤羽继续质问之前,提出了反论。
“谁知道呢,不过他要是到了这里,恐怕就要和他们两个一样下场了。”
我用下巴比了比身旁的维卡尔德,至于天川,我想,作为一个失败者他已经没什么需要存在的理由了。克雷蒂,你能拿出手的就只有这种货色,真是让我不由自主地小看你了。
“……难道说。”
秋月似乎明白了什么,再次迎上我的视线——虽然我身处逆光之中。秋月一直是个聪明人,当然,在重要的事情上,她总能精确地估算道德和法律的底线。
“就是这样呢。”
她似乎看到了希望。
而纤羽显得更为无助,除了她以外,秋月也好,红凌也好,铃兰也好,只要明远没什么事情就会满足了。然而纤羽要关注的事情更多,在现在的立场下,她只会与其他队员脱节得越来越严重——比如,在维卡尔德这件事情上。
维卡尔德和他们矛盾很深,想必现在的情形下他们心里都在暗笑。尽管这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健康心理,不过是个人大概都要这么想的。
——装出一副恶人的样子,到头来也没什么好报呢,维卡尔德少爷。
“似乎没我们什么事了哪,红凌。”
“就是这样……喂!我还没来得及出场啊!”
随着秋月的召唤,红凌也现身了,不过看他的装备,似乎是有什么动作。
只是高中生级别的话,我还是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两人轻松愉快的语气,更使纤羽无所适从。本来,他们都不在一条战线上,事到如今队友在一旁看戏说笑,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对策来对付我。
“……总之,先把弗伦放下好不好?他受了伤……”
看来强攻不成,纤羽准备进入谈判的环节了。不过,她似乎也没有什么资格,我不放,又能怎么样?她平日里一直风平浪静的面庞,也因我的无动于衷而悄悄扭曲起来。
这样的话,你会怎么做呢?
——会不会为了维护家族的尊严,而对我……
纤羽已经把手伸向了枪,在强大的压力面前,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女孩子。
我正期待着她会有什么表现的时候——
“——不过,维卡尔德的事情,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秋月话锋一转,连纤羽也不禁一怔。
“说到底明远会被牵扯进这事情来,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吧。”
红凌用指尖理了理校服的领结,语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漫不经心。
——只是,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,我要面对他们最强的状态了么。唉,过分了解他们,也偶尔令我不快呢。
“……为什么突然对我发难呢,说到底,维卡尔德和你们也没什么……”
“也不是因为他啦,他有什么用吗?”
秋月打断了我的话。
你们要是在他醒着的时候说,大概他会很伤心的。
“……只是因为纤羽这么拜托我们而已。”
接着,她正对着我,昂首挺胸地如此说道。
“虽然说这件事情也暂时分不清谁对谁错,不过,纤羽可没做过什么坏事——如果她真和那位少爷是一伙的话,也没必要把全部的计划告诉我们。”
“不真心相信我们的话,比起那些更加正规和专业的侦探们,她为什么要让我们与她同行呢?”
是这样么?
连那如夜的长发,映射着微弱月光也如此美丽。
我明白了。
你真的是……太过耀眼了,不,是你们。
前一秒钟你们还互相敌对,但是,现在你们又同舟共济。没有反应过来的,只是我和纤羽,我们这些忘记了光明的人们啊。
确实,以纤羽的力量,找来些真正的强者也不在话下——不过,她也一定清楚,比起那些有着安稳工作的侦探们,现在最想来到这里的,其实是在明远身边存在着的——
明明身处这样的环境,却也能反抗么?是谁改变了你?
“秋月,为什么……”
反倒是纤羽对此有些失措,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,擅自作出的决定。比起她,秋月或许更懂得别人的心思。
“因为你又没干坏事啊,而且,红凌不也向你道过歉了么。”
“那就没什么事情啦~”秋月一边笑着,一边抱住了纤羽的身体。
……秋月。
你为什么能做到这样的事情?
为什么你的心里,能够有着如此让人意外的……温暖呢。
难道你真的,就因为这样……
……我在想什么呢,这已经是决定好的事情了。那么,也没有我可以再改变的地方,我只能去寻求,寻求连我也不明白的真相,寻求隐藏在冰冷表象下,那一颗颗脆弱而痛苦的……
我放了手。
并不是因为我无法战胜他们。
我无法战胜的,是他们的心。
“看来,这的确是我失算了。那么,这次的胜利姑且就让给你了,秋月。”
我转身走向黑暗,这个地方,我真的不宜多留太久,否则政府也要关照起来了,和军队交手是我最不想碰到的情景——虽然,我也没有多惧怕就是了。
“……你认识我?”
秋月瞪大了眼睛。
“确切来说,我认识你们。”
我停下了脚步,看来,这样还不足够呢。
“下一次的主角,就要换成你了,纤羽。”
既然你不是我所能轻易触碰的,秋月,那么就让时间来消灭你吧。
现在我能做的。
“过不了多久,我就会向无月之城挑起战争。到了那个时候,你可要好好表现才行——听见了吗?”
“战争……你!”
纤羽的声音颤抖着。
她,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。
“尽请期待吧,反正……再次见面的时候,也多给我一些期待吧。”
我重新迈开步伐。
反正,就连结局我也是看到了的。
我看不到的,只是他们的心。
可是,心是依托于物质世界,肉体的毁灭也会让心灵不复存在——只要知道这个世界即将发生的一切,那么,就算不知道他们的心……也无所谓。
……大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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